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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從美國回來,妳神秘兮兮的打電話來說要和某教授吃飯。「ㄟ,我不去可以嗎」我抵抗了一下,感覺是吃不飽還不能打包的飯局。
「不行啦,你一定得來,而且記得把你詩集都帶過來喔」妳正經的說。「啊,為什麼吃飯還得帶詩集不可」我不覺得教授會想和我討論現代詩。「不管,反正你一定得到就是了」

我完全沒辦法抵抗。每次都這樣。

那天果然約在飯店那種擺明吃不飽的高級餐館。我故意遲到以示抗議(我個
性還是那樣頑劣)。列席的人意外的多,除了教授,寫作會總幹事(醫學系高材生),
副總幹事(法律系高材生),還有教授的兩位千金(?)。我直接坐到教授旁邊,並且
開始討論現代文學。妳一直慫恿我和兩位千金說話「她也在學設計喔,這位是詩
人,現在在日本」我點頭露出「假日還得放棄約會陪老爸出來吃飯真辛苦」的同
情眼神又繼續和教授聊天,並藉故提早離席。

隔天想向妳抱怨「不如吃小吃」時,妳卻一質問我「你覺得兩位千金中,你
喜歡哪一個啊?」什麼,我連對方臉都沒有正視幾秒,我哪知道我喜歡誰。不對
啊,我們是去陪教授吃飯,又不是去相親。「是相親啊」妳說。「一開始說的話
你就不會來了吧」妳呵呵笑著。就這樣,我的第一次相親就在沒正眼看到對
方的情況下結束了。

妳每次都這樣。

總是讓我一再愕然。第一次在寫作會見到妳,讓我愕然發現,原來秘書也可
以是詩人。愕然發現原來個性乖張的我也可以這樣服服貼貼,在美國橫行
時還是不忘傳真妳稿子,在妳面前永遠保持純度100%的乖巧。妳遠赴大陸前,
在妳別墅中的那個午後,愕然發現妳眼裡閃過的一滴孤獨與對我的寵愛。

愕然發現,妳總是像個身出皇家的小女孩,任性地赤腳,在我自以為熟悉的殿堂中旋舞,放聲歌唱。

當大家討論妳的事情。我愕然發現妳的聲音更加清晰。闔上眼便能聽到妳慣有的,像水晶折扇一樣清脆摺疊的笑聲,說話時那樣濃郁而柔軟的麥芽糖語腔。

妳最好每次都這樣。

清楚到以為,妳修長的身影就那樣輕盈,拿著傲人的權杖當指揮棒,一邊歌唱,一邊還要我記得我們要一起寫下去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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