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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2002年的暑期寫作班。

不知道是怎麼開始的,我突然跟玉鳳姐妳聊起我最喜歡的一篇小說。

有個14、5歲的少年,因為父親不明原因的離家,年紀輕輕就肩負起全家的重擔。有一天,工廠提前下班,少年比平常早一個鐘頭回到家,遠遠的,少年便看到屋子裡母親背著哭鬧的妹妹在廚房煮飯,兩個弟弟在一旁打架。於是,少年沒有進屋,他只是疲憊地坐在門前,望著尚未西沉的太陽,還有前方一條看不見盡頭的小路發呆。看著看著,少年突然站了起來,直直地朝著小路,朝著西沉的太陽走去,並且再也沒有回來。

妳聽了這個故事後,就直嚷嚷著哪一天一定要拋下一切,偷偷地去花蓮找我和儀婷,並且在那裡找個地方住下來,說著說著,妳還計算起如果到花蓮住個兩、三年一共要帶多少錢才夠用。那時妳說得極認真,可我只當妳在說笑。

那年夏天之後,妳移民上海,我們就再也沒有見到面了。

今年夏天,他們告訴我,妳不見了。

不在上海,也不在台北。

但我知道妳一定是和那個少年一樣,你們都聽到了一些惱人的聲音──它們是好的,它們是對的,它們是必要的,但你們都不想再承受了。

於是,妳突然站了起來,直直地朝著小路,朝著西沉的太陽走去,並且再也沒有回來。

只有我知道,妳不過是自己一個人偷偷躲到花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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