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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97月,我重回職場。因為生活巨大的開銷壓力,我的專業寫作生涯只持續了半年。也很幸運地,藉由報紙一條陌生的線索,擔任了出版社的企畫主編,作了自己喜愛的工作。同年十月前後,作家江兒介紹我前往某大集團的週刊工作,因為我當時已在出版社上班,集團長官答應我先以兼職方式,待盡快辭去出版工作後再以正式員工聘任。

那是一家薪資相對於「出版事業」來說,算是優渥的工作,但由於上班時間稍晚,常常下工時分已是午夜時分,加上工作內容為標題寫作,不但要審閱粗俗的文章又要揣摩編輯長官的各種好惡,加上我不善應酬、說場面話,工作上不是那麼快樂。隨著時間的流逝,兼職就快半年了,編輯長官並不滿意我仍腳踏兩條船的行徑,我優柔寡斷的性格令我一時手足無措,是時,我給了玉鳳姐一通電話……

那天我們在萬大路見面,因為工作因素早已遲到。順著狹小的樓梯上到三樓,開了門——

「來來,今天你是主角,快過來……」我點了大概一個鐘頭的頭,聽一位五術老師講述我時常遇到人生專橫逆,也會經常去翻動、並不陌生的紫微斗數——

「那他什麼時候會比較好……」只見玉鳳繼續追問。

「那他適合作什麼工作!」玉鳳緊追不捨。

「嗯,往水象的,流動性高的工作,較好。」老師這般詮釋著。

流動性高,那不就是週刊的工作?……我心裡暗暗思索這句話。

之後我並沒有順命,在現實與理想之間,我依然選擇理想。

全都是應了玉鳳姐在下樓後對我輕描淡寫說的一句話:

「真的想作什麼,就去作罷。老師的意見——只供參考。你沒看他把我們誤判為情侶了嗎,真是夠了。哈哈,他也有誤讀的時候罷……」

這就是玉鳳姐,我們這些朋友眼中的浮木,海上漂流時,總想抓他一把。在她那如向日葵般元氣十足的熱忱背後,相信大部分的人都和我一樣愚騃,無力察覺她自身的壓力和苦痛。

對於我們這些時常令他牽掛的家人、朋友,玉鳳姐當然會有相當的不捨。但處事細膩如她,我們都相信她的這個決定,是救贖自己最好的方式罷。

〈藏明之歌〉玉鳳姐曾將自身隱喻為蓮,蓮是眾香王者,一如她放光覆影的風範,讓我們都記得她,為我們留下的光亮與馨香罷。

熄滅的形
揮散了自己的影子
而形滅多好

在心中點燈 

(葉紅.19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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