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詩‧人‧們

〈應許〉

夏天的女兒喜歡寫信給雨

或把自己也躺成瓷磚

單純感受故事中如實的冰河

這時，我坐在後面──熊的後面

哺乳書中的動物家族

讓牠們也有氣力

陪女兒抵達森林，熄掉最後一盞星星

又繞原路回來

抵達破損的客廳

將南方的蜂蜜倒在我的夢裡

雖然那唾液還有一些奶味

。在此之前

我的夢是嗜睡的

冬天的女兒喜歡某半島

像我喜歡在熱帶看太陽下墜

想像它有蒸發的聲音

或焦糖冷卻。儘管

離上一次旅行只差一張照片

沒關係，煙火也只在一個天空釋放

維持單親

。就在今天

女兒說要嫁給我

我手上的尾戒表示願意

以月亮的光澤應許

〈幸福另有說法〉

如果我要編一本成語詞典

我會說，紅杏是牆的鑰匙

不管你喜不喜歡

世界應該容許第三義

如果有什麼是光怪陸離的箱子

那一定裝滿我的唇

它們有些散落，有些盒裝

十年前有人徹夜搬運

以為可以換取等值的糖

然後他連天花板都貼滿壁紙

呵，有水草圖案的壁紙

說是這樣，幸福的保存期限

就會比水族箱養出來的夢

還要硬朗，雖然偶爾刮傷鱗片

或偶爾淹死

在這樣的銀河，每個夜

我都想著如何編一本女性詞典逃亡

用剩下的肋骨排列部首

架起長長的梯子，或另造新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