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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歷
鄭揚,筆名周揚,板橋人,喜歡閱讀、電影與旅行,自美麗的瑞典Lund大學碩士班畢業後,進入師大社會教育所博士班,獲教育部九十六年公費留學考試錄取,詩寫的不好,但試著感受生活,進化的很慢,依然習慣紙本閱讀,不善交際,但很幸運地遇上好的朋友們,快樂或難過時,還好都不會忘記欣賞美好事物,如Linda Pastan的詩、Milan Kundera的小說與 Marjane Satrapi的漫畫。

得獎感言
社會學是一種想像,更是一首詩。
其實詩寫的不好,得獎真是意外的驚喜
但卻能說明與詩與社會科學都需要細心觀察的共通點
感謝師大政大曾教導過我的師長,感謝耕莘評審老師
還有可愛的學生、朋友、家人,特別獻給我的母親
無意間經過南海路米勒(拾穗)畫展,六月的天氣
國立歷史博物館的人行道上大排長龍
而在鄰近不遠的車潮中,詩中主角(拾荒者)的身影於此浮現
從模糊乃至鮮明,揮汗穿梭在擁擠的馬路上討生活
僅以此詩,獻給現代社會中所有認真工作的拾荒 / 拾穗者
希望,或許正如那句諺語所說:
“When it is dark enough, you can see the stars.”
天夠黑了,就越能看見星光



〈拾穗三婦〉

她彎腰撿拾廢紙的 虔誠
宛若米勒的 拾穗三婦
雖然她只有一人
但早、中、晚的身影從未相疊
經濟上 也是互不干涉 各自撿拾

逆光模糊的臉 烘托工業革命啟幕前
人類原始勞動的殘像 因挑高的地平線而顯大
拾穗三婦田園式的憂愁 晚餐還散落巴比松平原
而被豐年淡忘的拾荒著 咀嚼著餓以填塞食慾
破銅爛鐵取代了 不會割手的黃金飽滿

她不是拾穗三婦 沒有畫家的平反
頭上也沒有頂著 紅藍白的頭巾與遲早的麥綑
如蜂人群湧往靜態展場 汲取名畫養分
渾然不覺 「拾穗」主角正蹣跚步下畫框
遊走後現代的街道 低嘆著 唉這「糟糕的馬鈴薯歉收」

但她最終是無名的她們
因為佝僂的姿勢 因為低頭尋覓
年歲難以辨認 因為同樣不解彎腰為何引人感動
名為藝術的展場內外 總悄悄上演著穿越時空
貧苦的對稱 她走過展場「拾穗」布幔下方沒有抬頭
出於一種生活從未抽離 習以為常的審美盲點
仿若歷史之河 本來就該浮出倒影
她不需藉由獨酌邀月 才能對影成三人
因為一位拾荒者一天的老、中、青 拼湊就是
那並立彎腰的拾穗三婦



〈洗髮〉

也許不是 你所預約的那種點頭同意-
讓清水沖去左側髮絲上 你的呼吸
還有兩個人的 三個夏天
但當時我們只是仰望 看不見髮梢前的 瀑布
滂沱如你的耳語 失去分際地黏膩湧落
直到皂沫觸礁淌淚 綹綹烏黑才皺縮著孤獨起身
準備優雅 與準備約會的顧客擦身而過
別太在意鏡中眼神總是成雙 啓唇竊笑
包好的頭巾終會覆蓋住 一切糾結與芬芳

幸好還可以  側著頭,半乾
假裝在聆聽  吹風機熱轟轟的誓言
或是幻想你  我也從來沒有吹整好的自己
創造者的手  爬梳過那一絲絲深植不移的
  永遠的  煩惱-
「分這條線  嗎?還是再過來一點?」



馮青 評語
這首作品將現代拾荒者與米勒的〈拾穗三婦〉作了類比;誠如作者所謂的歷史倒影之外,詩中也不乏呈現出,那種傅柯似的城市和身體異質並存的荒涼現況,城市就是原鄉,挖掘、勞動、尋覓、拾荒,「但早、中、晚的身影從未相疊/ 經濟上 也是互不干涉 個自撿拾」但是作者點出拾穗三婦田園似的憂愁,和後工業時代「咀嚼著餓以填塞食欲」的拾荒者並沒有什麼不同,作者更以超現實主義的方式將拾穗的主角步出畫框游走於後現代的街道並低嘆「糟糕的馬鈴薯歉收」來看待一與歷史並存的經濟現象,作者在詩裡展現出蠻蒼涼的城市現代攝影光景,用詩代替了攝影機的光圈並提出問號,關於「彎腰為何一再引人感動」的美學,這首詩有強烈地現實主義觀點與企圖,用勞動與彎腰組織了再現,可圈可點,詩雖點出了歷史性的貧窮剝離,惜在最後倒數三行卻有點草草了結,沒有更大的關注與突破,殊為可惜。
〈洗髮〉和前首〈拾穗三婦〉起落蠻大的,這讓人覺得語言有時像鏡子,反映出我們用語時的態度,這首詩的文藝腔太重,如「滂沱如你的耳語/ 失去分際地黏膩湧絡/ 直到皂末觸礁淌淚/ 咎咎髮絲才皺縮著孤獨起身」,這首詩缺少一種對情感雍容的看待,尤其是「假裝在聆聽 吹風機熱轟轟的誓言」,誓言這兩個字顯得太陳腐,語言本身擁有的脈動,髪的婉轉完全失去了韻味,〈拾穗三婦〉被〈洗髮〉拖累,扣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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