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ar陸爸:

非常感謝您來看我們,這麼長的時間裡,我就像您所說的候鳥,疏於和您聯絡,所幸時光並沒有奪走我們之間深藏的情誼,當年在耕莘的一切彷彿就像昨日般歷歷在目,尤其劇團的成立,繫住了每一個年輕朋友的心,我們得以盡情揮灑青春、實現夢想,這都得感謝您創造了這樣的舞台,還有玉鳳姐,若沒有你們,耕莘實驗劇團及文學劇場無法成為一個強力的磁鐵,讓我們至今仍引以為傲!

是的,玉鳳姐,6月26日我答應你們要負責約她下次回台與我們相聚,隔日我撥了電話去上海,鍾大哥(玉鳳先生)告訴我:「她出去了」,我沒多聊便說改日再聯絡,還計劃著月底去上海出差時去看她,不料,6月29日,白老師在電話中告知與鳳已於6月18日自殺身亡,她是從玉鳳媽媽那裡得知的,我完全沒有辦法相信,以為是老人家的幻覺,於是我打電話給祥寶(玉鳳子),這才確定是真的,可是我還是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母親節那天我才和她通過電話,她沒有厭世的跡象,只說心情煩悶,6月29日下午我和白老師去探視玉鳳的家屬,鍾大哥表示玉鳳長期苦於憂鬱症生理與心理的折磨,她太疲倦了,想要好好的休息,玉鳳臥倒在充滿瓦斯氣密閉空間的遺容十分安好,像似睡著一般,鍾大哥說,6月18日和風溫煦的下午,已經一星期不出門的玉鳳,穿著藍色的上衣與同色系的牛仔褲,烏黑的頭髮,勁帥的穿著,看來精神良好,她說要出去走走,到了傍晚卻不見人回來,直到近晚九點,接到劉輝(前玉鳳私人秘書)來電,玉鳳在當日下午四點發了簡訊,請劉輝告訴鍾大哥晚上九點前到香榭院(玉鳳購置的另一個公寓), 此時玉鳳已身亡,縝密的計劃讓人無法懷疑她堅定的自殺企圖,廚房裡的門縫塞上了兩副床單,瓦斯桶的接管用工具卸下,大量的氣體充洩而出,僅需兩三分鐘即可令人昏迷,手提包裡沒有回家的鑰匙,只有65元人民幣與幾把剪刀,鋼琴椅子上放著她的遺書,她仍是牽掛著她的先生、母親與獨子,但是「我不適合這個世界」道盡了她活在世上的苦悶,鍾大哥說,玉鳳到耕莘的那年,其實已到達憂鬱症的高峰期,她用被病魔折損餘留的一絲氣力,為大家在做事,也讓她自己發光發亮,雖然暫時忘卻了生理的疼痛,可是身體的折損是存在的,白天在寫作會工作忙得很晚,夜裡又辛勤地爬格子寫詩,她其實經不起這樣的長期勞累,隨著她移居上海,遠離了耕莘,寫作也停頓了,但是身體怎麼也養不好,每天在家沒事,睡也睡不好,整天腦子都是混亂的狀態,心悸、盜汗、無法感知冷熱等症狀令她備受折磨,所以她選擇了辭世,作為她至親的朋友,我們不能怪她,只能遺憾無法幫助她,遺憾無法再見她最後一面,生命是如此奇妙,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篇樂章,玉鳳選擇不與我們告別,而是靜悄悄地消失,就像出了遠門,期望她解脫了痛苦,與她所信仰的上帝在一起,也祈求主保佑她所摯愛的家人與朋友!

桂穗
2004/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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